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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八章且先養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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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八章 且先養身

更新時間2012-9-20 22:00:11 字數:2674

判亂不會有好下場,劉宣王公也難逃例外。然,國君似乎對自己的親人還是留一絲仁慈,只是讓劉宣王公家的男子發配到苦寒之地,永遠不能返回。

至於劉家的女眷只是被貶為奴,並沒有跟男子一塊受那樣重的責罰。

司馬蘅聽到這個消息,卻是第一反應便想到了和惠翁主,這樣的名門淑女,滄為奴婢卻是太過殘酷了些。但轉念想想自己,若是沒有遇到劉曜,怕是她的處境也好不過哪裏去。真是造化弄人,禍福歹夕,誰又能真正的平安無憂一世?如此到了這般田地,能做的不是死去,就是茍且的活著。

司馬蘅的嗓子經過調養,卻終歸沒有完全好轉,再也不能回到以前般那樣。嗓子雖不疼,但說話聲卻還是如沙粒般粗啞。一個女子除了相貌,重要的還有聲音。

司馬蘅在這場戰爭中,卻是付出了一個女子頗為珍貴的東西。以後莫說唱歌,就是說話聲,讓人聽了也是會皺眉。

司馬蘅心裏不是沒有灰心喪氣的,但已經這般,卻也無法。只是不到萬不得已,她輕易不開口。

又過了好長一段時日,可以下榻走路時,便會牽上馬匹,出去走走。如此她的騎術卻是越發的好了,若是興起,便還會策馬奔馳起來。每當迎面的風狠狠的掠過她的臉龐,卻是讓她心頭的郁氣消失了不少。

司馬蘅卻是發現,每次出來,那名為植的男子便會尾隨在她身後。不遠不近的跟著,意圖卻是很明顯,就是要保護著她。司馬蘅再看到他那張兇蠻的臉,卻不再覺得害怕。反而心裏也有了一種安全。不知為何,在經過樹林裏的一夜,她的膽子卻越發的小了。總怕會出什麽事,雖喜一人獨處,但有人遠遠的看著,心裏便也安定不少。所以,植的跟隨,她心裏卻也不會反感。

那日裏與子玉貞人坐過的河堤是司馬蘅最喜歡逗留的地方。天氣越來越熱,呆在帳營裏,更是熱得難受。來到這裏,坐在樹陰下,吹著河風,反面愜意涼快一些。

司馬蘅觸景傷情,卻是每次都會想到子玉貞人。想著那個夜裏,回過頭看到的那張映在火光中的臉龐。很有可能,這會是最後一次看到他。雖然,她覺得,他定還是好好的活著的。只是,感覺有生之年怕再也不會遇到這個如金子般耀眼的人兒了。

雖說在胡人眼中,子玉貞人卻是可憎的。但司馬蘅對他並無太多反感,他雖然想利用她,可他卻並不咄咄逼人,甚至對她始終無過敵意。再想到那次在桃林裏,他那美妙的琴音,更覺得他只是一名雅士,卻是直到現在她還是無法,把他跟那陰沈的謀士聯系在一起。

“你可知子玉貞人去了哪裏?”司馬蘅看著河中的河水,出聲問道。她的聲音因嗓子的原因卻是顯得很是低沈。

但顯然身後不遠處的人是聽到了的,植那黑濃的眉毛不著痕跡的挑了一下,然後揚聲回道:“不知道。但肯定就在不遠處。”

司馬蘅有些意外:“他沒有逃到遠方去?”

“若我是他,定是要留下來看看最終結果,不可能就這樣輕易離開。就算是只停留幾天的地方,離開時都會駐望一會,何況是他呆了那麽久的地方。”植身後轉出一個人來,卻是多日不見的劉曜。他如今脫下了深重的盔甲,換上了他最喜愛穿得輕柔的白袍。他的臉上無過多戰鬥留下來的痕跡,一往以前般平靜溫和。他似未經歷過生死,卻像是出去游歷了一趟般風清雲淡。看到司馬蘅時,便微揚起嘴角,笑著說道。

司馬蘅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影,不知是否因陽光的原因,只覺得眼前有些發花,一瞬間卻看得不太真切了。她意識到這點,便馬上垂下了頭,閉著目,平覆了會,才再次睜開眼睛。

而這時劉曜已經在司馬蘅身邊坐了下來,有些遺憾道:“那晚,卻疏忽了一些,讓他走掉了。”

司馬蘅便問:“你是如何做到這些的?”

似乎聽到司馬蘅的聲音,劉曜卻是不答只是回過頭有些皺眉問道:“涪翁沒有把你的嗓子治好?”

見劉曜對她的問題不想多談,司馬蘅也只是一笑:“不過是聲音,若不能治好,便不能治好罷。”

劉曜聽了,卻是看著司馬蘅半晌,然後才問:“你真得覺得無所謂?”

司馬蘅回道:“然也。”又道:“難不成永明君嫌棄我的嗓子不好,說話難聽?”

劉曜轉頭看向河水:“是我不好,若能慎重些,你便不會遇到那些事情,便也不會弄成這副模樣。”他並沒有細問司馬蘅在被抓走後的事情,似不感興趣。但司馬蘅覺得,他應該卻是什麽都清楚。

“永明君不必自責,你三翻兩次救我危險之中,已讓我無以為報,你卻似乎就是為救我而存在般。”司馬蘅抿嘴笑道。

劉曜也是一彎嘴角:“說明你我有緣。”

有緣麽?司馬蘅覺得心又酸酸的難受,這種感覺不好。司馬蘅搖了搖頭,想把這種感覺趕跑:“你怎麽有空來這裏?城裏的事可是完了?”

劉曜點頭:“先前有準備,處理起來便輕松許多,再說也不是我一人之事。”

司馬蘅聽了,便想到那有些不太正經的劉喜,卻是無法想像他正經做事的樣子。先前桑就有說他在城裏帶兵伏擊鮮卑人,看來他的確並不像他表面那般花俏不堪重用。也是,以前便奇怪為何劉曜這般人兒會與他一起,卻原來劉喜真的是有可用的一面。

“那如今城裏由誰來守衛?不是永明君?”司馬蘅問道。

劉曜搖頭:“國君會另派將士前來。”又沈聲道:“不日後,我便會回洛陽。”

司馬蘅心一跳,洛陽?

劉曜又再看向司馬蘅:“阿蘅,你也準備準備與我一塊回去。”

司馬蘅張了張嘴,洛陽那裏曾是她長大的地方。可去年她卻是從那裏經歷苦難逃了出來,如今卻是要回去?司馬蘅一時之間心思紛亂,但很快她便想到一事:“你說過,若我與你配合。你不但會告訴兄長的事情於我,還會送我回去。如今事情已了,你應遵守承諾。”

劉曜看著司馬蘅,慢慢道:“國君知道你在這裏,卻是要我帶你一起回去。”

司馬蘅猛地跳了起來,聲音不由得擡高了起來:“這是為何?你當初可沒有這樣與我說過。我不去,我不會去見他。”聲音擡高,卻是讓嗓子很是不舒服,話音一落,便猛地咳嗽起來。

劉曜見狀忙站了起來,走近前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,幫她順氣。好半晌,見司馬蘅好受了些,他才道:“如今時候未到,且先聽我的安排。”

司馬蘅擡起頭,怒視著劉曜:“我不會去見他,他攻我城池,殺我子民。害得我父終身受難,也累我們親人受盡苦難。如今卻是要我覲見於他,我做不到。你不如這會就把我殺了吧,也省得一而再,再而三的受這些辱沒。”

司馬如此激動,卻是不想再聽劉曜的解釋。一把推開他的胳膊,猛地轉身離開。

身後很快傳來腳步,劉曜一把拉住了司馬蘅:“你方才所說的我都有份,我也知你心裏的苦楚。但你能面對我,為何不能面對國君。自苦以來成者為王,敗者寇之事,不再少數,你就不能看開些?”

“若不是你救了我,我會這樣與你相處?我也有我的尊嚴,對你,已是忍受最後。我為何會這樣不就是盼著能去到南方,與親人一聚。可如今你又對我講,卻是要去洛陽。你讓我如何接受,讓我以後又再如何面對兄長?”司馬蘅不顧嗓子的難受,越說越是激動,只是如此又換來一陣猛烈的咳嗽。

劉曜便有些無奈的又拍著她的背,安撫道:“罷了罷了,這事日後再說,你且先養好身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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